倒是寧美美,後來嫁了個老實巴交的普通工人,生了三個孩子,靠著擺地攤勉強維持生計,煎熬度日。

沒想到,竟然會在這裡,以這種方式重逢。

榮昭南察覺到她的異樣,低聲問:“怎麼了?”

寧媛搖搖頭,輕聲道:“沒什麼,走吧。”

兩人拿著炸鵪鶉,繼續沿著江邊散步。

江風吹過,帶著些許涼意。寧媛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,心中五味雜陳,只余一聲嘆息。

榮昭南牽著她的手,沿著河堤慢慢走著,他沒有回頭,只是淡淡地開口:“想起過去了?”

寧媛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聲,腦子裡還轉著寧美美那張飽經風霜的臉。

榮昭南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波:“李延前幾年提了省林業廳的副廳,雖然他離婚了,現在孑然一身,但倒也算個踏踏實實,兩袖清風保護國家資產的好干部。不過他眼光格局還是有限,到這個位置,也就到頂了,再上不去了。”

寧媛猛地一愣,有些茫然地看向榮昭南。

“這輩子......他居然升上去了麼?”

李延?她根本沒想起這個人!

上輩子那個讓她抑郁半生的前夫,這輩子早已成了路人,她幾乎快要忘記他的存在了。

但話一出口,她就對上了榮昭南似笑非笑,眼底卻帶著深邃冷沉的目光。

寧媛:“......”

她頓時無語:“我剛才是在想寧美美他們一家子呢!你突然說起李延,我才回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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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男人!都這把年紀了,這飛醋吃的還是這麼莫名其妙!

寧媛看著他那張成熟俊朗,此刻卻帶著幾分“你最好說實話”的審視表情的臉,只覺得一陣深深的無力。

這個男人,這年紀了,怎麼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,醋勁兒這麼大!

她索性停下腳步,忽然墊起腳尖,就在這人來人往、燈火璀璨的邕江邊,旁若無人地,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了一個吻!

“唔——”榮昭南顯然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出,身體瞬間僵住,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。

周圍隱約傳來幾聲低低的抽氣聲和帶著善意的竊笑聲。

畢竟是九八年,雖然風氣開放了不少,但像他們這樣年紀、氣質一看就不一般的人當街親吻,還是足夠引人注目。

寧媛卻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,不客氣地道:“榮昭南同志!瞎吃什麼飛醋呢?我腦子裡想的男人,都只會是你一個!”

榮昭南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、早已練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。

但此刻,他耳根都染上了一層薄紅。

好大一個領導干部,在大街上被自己媳婦兒強吻了,還被當眾“訓話”!

他尷尬地輕咳,眼神卻瞬間變得幽深滾燙,扶住她的細腰往前走:“行了,不像話!不過,這次去美國,不許見那個姓盛的!聽見沒有?”

寧媛眉眼彎彎,輕哂:“遵命,榮大佬!”

榮昭南眸光幽深含笑,也攬緊了身邊的愛人。

江面上,輪船的汽笛聲悠長地傳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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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水在月光與兩岸燈火的映照下,泛著粼粼的、溫柔的波光,也映照著他們相攜相依、密不可分的身影,穿越了悠遠的時光。(完)

完結後如果還有番外,大概率扔微博了。

......

余修家史,弗敢或忘。斯書中,糅吾族人物原型與往史,於余實乃家乘舊聞也。雖有虛構,然亦欲謹以此為念,祭吾族中諸親長——其曾於烽煙歲月中鞠躬盡瘁、死而後已者。每念慈外祖母、父親鞠育之恩,暨外祖、叔公、舅氏、姨母諸親,輒愴然神傷,弗能自已。其音容笑貌,常縈夢寐,願其幽冥永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