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嘴邊的呼救，陡然止住了。

周霖賢渾身僵住，一動不敢動。

身後的人開口了，竟是個女人：“別來無恙啊，長官。”

“我......我們認識嗎？”

“二十多條人命，你說殺就殺，怎麼會記得我這個身份卑微的人呢？”

周霖賢睜大了眼睛。

他想起來了。

“姜凝玥？！”

“長官說笑了，姜凝玥早就死在那一年的秘密絞殺行動裡了，我的身份，是白瀾。”

周霖賢額上冒出冷汗，“一切都有得商量，當初那件事，雖然是我下令，但是出主意的人不是我，你要報仇，找錯人了。我當時在那個位置上，也不得不這麼做。你們是我一手帶出來的，犧牲你們，我很內疚也很痛苦。這些年，沒有一個晚上，我不懺悔自己的罪行......”

他嘴上跟白瀾周旋，眼睛卻亂瞟，企圖找一個反擊的突破口。

說到底，白瀾雖然是特工，但到底是個女人。

“我懺悔......沒有把你們都趕盡殺絕！”他臉色一變，眼神裡迸出猙獰的凶光，看准了一個反抗的機會，企圖攻擊白瀾。

可是白瀾的動作比他更快。

寒光在暗室中一閃，周霖賢捂著脖子驚恐地跪了下來。

“別掙扎了，我切開了你的氣管，你再企圖叫喊，血液嗆進了氣管裡，只會很痛苦。”

白瀾走到他面前，就著月色，欣賞他現在這幅樣子，

“是不是感覺無法呼吸？液體灌進了你的呼吸道裡，很癢，很想咳嗽，想把這些異物給咳出來？用力呼吸也無法呼吸到空氣？你那些被你溺死在海底的屬下，他們臨死前，也是這樣的感受。想要呼吸，但是只有冰冷的海水灌進了肺裡，慢慢的，大腦缺氧，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。”

周霖賢的臉色被憋成了豬肝色。

白瀾舉起消音槍，眼睛眨也不眨，瞄准了他膝蓋的位置，一邊一槍。

周霖賢歪著身子倒了下來，瞪著一雙眼睛，血飆濺了一地。

在白瀾舉起槍，最後瞄准他的眉心之際，一道罡風略過，踹飛了白瀾的手。

白瀾心裡一驚，這裡竟然還有別人？

外面已經被她和十一清場，樸俊風負責切斷電源和無線網，按理說，以十一的功夫守在外面，不會再有人能闖進來。

難道十一出事了？

來人已經把周霖賢拖到了房間的另一側，抽出一只鋼筆，快准狠地將筆尖刺進了周霖賢的喉間。

剛才還窒息的周霖賢，忽然就能呼吸了。

摸到周霖賢的動脈脈搏恢復，那人站到了周霖賢面前，舉起槍，對准了白瀾。

這時白瀾也看清了來人，不是別人，竟然是蘇長海。

“你什麼意思？你幫他？”白瀾不敢置信。

蘇長海面色凝重，“個中原委很復雜，過後我會跟你解釋，但是現在，你不能殺他，他也還不能死。”

白瀾舉起槍，也對准了蘇長海：“我沒想到，你竟然是跟他一伙的。都說海城的賭灘，你是二把手，後面有個大當家，這個大當家從來不露面，很是神秘，我一直在猜，你背後的人是誰，現在我似乎有點明白了。賭灘也是周霖賢的，你，也是他的人？”